唐墨/《芝加哥七人案》之警察打人也是民主必經過程


1968年4月4日,金恩博士下榻於田納西州孟斐斯的曼非斯洛林汽車旅館(Lorraine Motel),儘管前一天發生了機場炸彈威脅事件,但金恩博士並未因此退縮,依然馬不停蹄地準備著他的演講,卻不幸於306號房的2樓陽臺,遭到詹姆斯雷以步槍射殺。儘管在後來99年的有期徒刑中,詹姆斯雷不斷嘗試翻供,極力證明他是政府的代罪羔羊,但他最終還是以謀殺金恩博士的兇手之名,老死在獄中。正在爭取美國總統民主黨黨內初選的參議員羅伯特甘迺迪,針對金恩博士遇刺的事件發表感言,想不到兩個月後,他也不幸步上兄長美國總統約翰甘迺迪1963年的後塵,遇刺身亡。

這躁動的背景正是陷入越戰泥濘十餘年的美國,與日漸增的徵兵數量,愈來愈多青年才俊被送去異地赴死,反戰並且訴諸非暴力的抗議示威活動愈演愈烈,民怨在1968年徹底沸騰,當民主黨在芝加哥召開全國代表大會的時候,成千上萬的反戰人士以露營及音樂會的方式攻佔了格蘭特公園(Grant Park),緊繃的局面僵持多日,最終擦槍走火演變成警民流血衝突事件。

被告分別是青年國際黨(Youth International Party, YIP)的創黨黨員艾比霍夫曼與傑里魯賓;發表休倫港宣言後來也當了六屆加州參議員的湯姆海登;「終結越戰全國動員委員會」的組織者之一倫尼戴維斯;宣揚拒絕納稅以抵制美國投入越戰的大衛德林格;被指控製作燃燒彈的約翰弗羅因斯與李維納等七人,或者再加上黑豹黨黨魁巴比希爾,總共八個人,面臨法官朱利葉斯霍夫曼近乎刁難的審判,還有小動作不斷的陪審團,幾乎是一場毫無勝算的判決。

法官不斷針對這七個人煽動民眾導致流血衝突,因此辯護律師必須在法庭外想盡辦法尋找警察執法過當的證據,以及這八個人並沒有煽動民眾或製作炸藥等行為——他們只是製作了「莫洛托夫的雞尾酒」。能說善道的艾比霍夫曼適巧與法官同姓,他不僅用這個來做文章,甚至還穿上法袍蔑視法庭,戲稱按照霍夫曼法官的標準,連林肯總統都會被逮捕,整個法庭審訊期間,充分展現他宛如單口喜劇演員般的諧謔風格。

他真正目的是為了吸引更多群眾的目光。「全世界都在看」是當時的口號之一,透過新聞畫面的放送,可以讓世界看到在海外宣揚正義,卻在國內濫用警察機制的雙標美國政府。後來連前司法部長拉姆齊克拉克也一度被傳喚作證,在沒有陪審團列席的情況下,他依然力挺這樁攸關人權的事件,不應該遭到法官如此偏頗的審理態度。

《芝加哥七人案》最終於1972年逆轉獲判無罪,身處民主體制國家之中,無論是翻拍電影與中文書,都是非常好的活教材,這個案子不僅忠實呈現了民主進程的困難,也提供很多切入民主運動的觀點,包括鷹派與鴿派的抉擇,以及各自將面臨什麼樣的困境。

這總讓我想起2014年的太陽花運動。那陣子因為工作無法抽身投入現場,但每晚都會送物資到長老教會的帳篷下,回家也是緊盯線上直播,不斷為現場的學生們祈禱。直到323那天,行政院佔領行動碰上警察的暴力清場,臺灣民主進程再度添上一片血腥記憶,那晚不斷回傳各種觸目驚心的畫面,警察如何暴打學生如對待牲畜,一直持續到早上的水車攻勢,也都讓全世界看到國民黨執政的中華民國政府如何大開民主倒車。


經過漫長的法庭審訊,魏揚等七人(又是七人?)經高院更一審以獲判公訴不受理結案,但公民不服從的範圍與界限究竟在哪裡,並未因這次的事件得到正面的解答,而太陽花學運究竟影響臺灣到什麼樣的程度,下一代年輕公民是否理解這個學運的重要性,能否延續學運的反抗精神,如今看來一切不僅都是未知數,說不定也會因為認知作戰的成功,而導致學運的努力都必須歸零重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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